不平的镜子我和我的妻子走进客厅里。那儿弥漫着霉气和潮气。房间已经有整整一个世纪不见亮光,等到我们点上烛火,照亮四壁,就有几百万只大老鼠和小耗子往四下里逃窜。我们关上身后的房门,可是房间里仍然有风,吹拂墙角上堆着的一叠叠纸张。亮光落在那些纸上,我们就看见了古老的信纸和中世纪的画片。墙壁由于年陈日久而变成绿色,上面挂着我家祖先的肖像。祖先们神态傲慢而严厉,仿……继续阅读 » 尚仁 3年前 (2022-04-08) 987浏览 1评论1个赞
谜样的性格头等客车的单间车房。一个俊俏的小女人在蒙着深红色丝绒的长沙发上半躺半坐着。她手里使劲攥紧一把贵重的毛边扇子,扇得沙沙地响。她那夹鼻眼镜不时从好看的小鼻子上掉下来。她的胸针在胸口起伏不定,犹如波涛中的帆船。她心情激动……她对面小长沙发上,坐着一个省政府的特任官。他是新进的青年作家,在本省报纸上发表些取材于上流社会生活而又篇幅不大的小说,或者,按……继续阅读 » 尚仁 3年前 (2022-04-08) 766浏览 0评论0个赞
一个文官的死在一个挺好的傍晚,有一个也挺好的庶务官,名叫伊万·德米特里奇·切尔维亚科夫[1],坐在戏院正厅第二排,举起望远镜,看《哥纳维勒的钟》[2]。他一面看戏,一面感到心旷神怡。可是忽然间……在小说里常常可以遇到这个“可是忽然间”。作者们是对的:生活里充满多少意外的事啊!可是忽然间,他的脸皱起来,眼珠往上翻,呼吸停住……他取下眼睛上的望远镜,低下头去……继续阅读 » 尚仁 3年前 (2022-04-08) 771浏览 0评论0个赞
嫁妆有生以来我见过很多房子,大的、小的、砖砌的、木头造的、旧的、新的,可是有一所房子特别生动地保留在我的记忆里。不过这不是一幢大房子,而是一所小房子。这是很小的平房,有三个窗子,活像一个老太婆,矮小,伛偻,头上戴着包发帽。小房子以及它的白灰墙、瓦房顶和灰泥脱落的烟囱,全都隐藏在苍翠的树林里,夹在目前房主人的祖父和曾祖父所栽种的桑树、槐树、杨树当中。那所小……继续阅读 » 尚仁 3年前 (2022-04-08) 863浏览 0评论0个赞
查问那是中午。地主沃尔德列夫,一个高大壮实、头发剪短、眼睛突出的男子,脱掉大衣,拿绸手绢擦一阵额头,胆怯地走进衙门里。那儿满是用钢笔写字的沙沙声……“我想在这儿查问一点事情,不知该找谁接洽?”他对看门人说,那人正从办公室深处走出来,手里托着盘子,上边放着玻璃杯,“我要在这儿打听一点事情,并且要一份会议记录簿上决议的副本。”“那您就往那边走,老爷!喏,……继续阅读 » 尚仁 3年前 (2022-04-08) 887浏览 0评论0个赞
胖子和瘦子尼古拉铁路[1]一个火车站上,有两个朋友相遇:一个是胖子,一个是瘦子。胖子刚在火车站上吃过饭,嘴唇上粘着油而发亮,就跟熟透的樱桃一样。他身上冒出白葡萄酒和香橙花的气味。瘦子刚从火车上下来,拿着皮箱、包裹和硬纸盒。他冒出火腿和咖啡渣的气味。他背后站着一个长下巴的瘦女人,是他的妻子。还有一个高身量的中学生,眯细一只眼睛,是他的儿子。“波尔菲里!”……继续阅读 » 尚仁 3年前 (2022-04-07) 1139浏览 0评论2个赞
在海上水手的故事我们眼前所能看到的,只有我们刚刚离开的港湾里那些昏暗的灯火,以及像墨汁那么黑的天空。四下里刮着阴冷潮湿的风。我们感到沉重的乌云压在头顶上,感到乌云有意降下一场大雨。尽管有风,天气又阴冷,我们却觉得闷热。我们这些水手聚集在底舱里抓阄。我们这班人发出醉醺醺的响亮的哄笑声,说俏皮话,有人为了取乐而学公鸡叫。细微的战栗从我的后脑壳一直传到脚……继续阅读 » 尚仁 3年前 (2022-04-07) 871浏览 0评论1个赞
站长德列别兹加火车站的站长名叫斯捷潘·斯捷潘内奇,姓舍普图诺夫。在刚过去的这个夏天,他出了点小小的岔子。这个岔子虽然分明微不足道,然而他付出的代价却是很高的。由于这个岔子,他失去了新制帽,也失去了对人类的信心。夏天,第八次列车夜间两点四十分钟经过他的车站。这个时间极不方便。斯捷潘·斯捷潘内奇无法睡觉,只得在月台上溜达,在女电报员身旁站一会儿,差不多一直……继续阅读 » 尚仁 3年前 (2022-04-07) 1131浏览 0评论0个赞
变色龙警官奥丘梅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,手里拿着个小包,穿过市集的广场。他身后跟着个警察,生着棕红色头发,端着一个粗箩,上面盛着没收来的醋栗,装得满满的。四下里一片寂静……广场上连人影也没有。小铺和酒店敞开大门,无精打采地面对着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,像是一张张饥饿的嘴巴。店门附近连一个乞丐都没有。“你竟敢咬人,该死的东西!”奥丘梅洛夫忽然听见说话声,“伙计们……继续阅读 » 尚仁 3年前 (2022-04-07) 763浏览 0评论0个赞
凶犯法院侦讯官面前站着一个身材矮小、异常消瘦的庄稼汉,穿一件花粗布衬衫和一条打过补丁的裤子。他那生满毫毛和布满麻点的脸,以及藏在突出的浓眉底下、不容易让人看见的眼睛,都露出阴沉的严峻神情。他脑袋上的头发无异于一顶皮帽子,很久没有梳过,纠结蓬乱,弄得他像一个蜘蛛,越发显得阴沉了。他光着脚。“丹尼斯·格里戈里耶夫!”侦讯官开口说,“你走过来一点,回答我的问……继续阅读 » 尚仁 3年前 (2022-04-07) 875浏览 0评论1个赞